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台灣時間是英國時間再加上7小時,所以,早上11點過後I單位就下班了,但是英國的一天才剛開始沒多久,不知道泰瑞沙會說些什麼?不知道瑞秋會說什麼?我要怎麼回應他們?他們會接受我的解釋、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還能做些什麼呢?但是無論如何,剩下的都要靠我自己了。
下午,我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也許可以提供給泰瑞沙和瑞秋參考,希望能有幫助。有一天我在浴室時,蘿莎也是闖入浴室,而且那個時候我也是準備開始洗臉了,但是蘿莎要求我讓她洗手,因為她剛從廁所出來(浴廁分離),那時我有點不悅,但我選擇直接離開,下到樓下的廚房去洗臉,把洗手台讓給她。所以我又寫了和他們兩位提到這件事,我說,因為蘿莎也曾經在我用浴室時進入,一來這表示她也很習慣和人共用浴室,二來這可以說明,當我和蘿莎一起住時(安妮是後來才搬進來的),我們兩個都很習慣這樣,所以我才會沒有注意到也許安妮並不習慣這樣。
一個下午過去了,沒有消息。
眼看著日落,明天,就是星期三了。
我在臉書上寫下希望有人可以為我禱告。過了一陣子,一位同樣正在英國擔任志工的台灣女生打電話來了,是瑞雅,我們見過一次面。先安撫我的情緒後,她和我分享她看過的有著類似遭遇的韓國志工的故事,是志工和服務使用者有了爭執,是服務使用者待志工並不好,志工沒辦法繼續做下去,請求調換單位,但是沒辦法讓C組織相信她的說詞,最後C組織選擇相信服務使用者的證詞。於是這個志工就沒有了第二份工作的機會,但是她就把行李打包好,借住到瑞雅他們的志工宿舍,行李一放,說:「我為什麼要去苦苦哀求他(C組織)呢,雖然不能做志工了,我還有好多想體驗、想玩的還沒玩呢,我還想聽音樂劇...我要玩完了再走!」瑞雅在幫我打預防針,讓我知道很多這種案子的結果,C組織都不會聽志工的,妳心裡可以有個最壞的打算,但至少還是有辦法可以好好玩完再走,可以樂觀一點。她也提醒我,我們最在意的人、也最關心我的人對我的看法是什麼比那些人還要重要,我不必因為那些不是很熟的人對我的看法或誤解而沮喪難過。
最後,我請她為我禱告,因為我真的很需要有一個人陪著我、為我開口禱告,因為靠自己信心不夠,還是會難過。在英國,耳朵貼著一只電話,分別住在距離車程兩個小時的宿舍裡的兩個台灣來的志工女生就這樣開始了禱告。禱告的力量真的很大,她一為我開口跟親愛的上帝說話,我的眼淚就狂洩。自己一人獨自坐在電腦前,左手緊握著話筒,耳朵緊緊貼著聽筒,闔上眼睛一字一字專心聽著,眼淚靜靜地流,手機就像是一條生命線。
晚上,我聽到安妮的房間有聲音,可能是她回來了。我想,不論最後結果如何,至少可以跟她道個歉,真的很抱歉害她受驚了,也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跟她解釋這些誤會,也想了解一些我真的記不得的事。於是我來到她的門前,輕輕敲了門。因為我已經被知會她已經被我嚇到了,所以我敲得極為輕,輕敲了三聲,輕輕喚了她的名字。安妮說:「我不想跟你說話。泰瑞沙說,如果我不想跟妳說話,就可以不用跟妳說話。」我可以理解,她一定受到驚嚇了。於是我說:「好好好...我懂,我可以理解,我只是想跟妳道歉而已。」然後就轉身走回我的房間。進房間之前,我想一想,還是想表達一下我真的很抱歉、也很想解釋這些誤會的誠意,希望她能夠給我一個機會、願意聽我的解釋。於是我轉身往回走,但在距離她房門前一個箭步的地方停下,說:「安妮,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嚇到妳了,但是,我相信這一切真的都是誤會,我並沒有惡意,我相信是由於語言的隔閡和文化上的差異造成的誤會,都是可以被解釋的,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就這樣而已。」說著說著,我有些哽咽。「如果妳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聽我解釋,我會很感激的。謝謝妳。」接著,我就回房間了。
回到電腦前,朋友建議我可以寫個信跟她解釋,再從門縫塞進去。我有點擔心,希望像這樣從門縫塞東西進去不會造成她的反感,但看來這是唯一的方法了,也許讓她用讀的,不必見面說,反而比較好。我便寫了一張滿滿的A4,從門縫塞進去。
這一晚,蘿莎似乎將近半夜才回來,她待在房間裡,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她。我想隔天早一點起床,看能不能跟她碰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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